第(2/3)页 顾言停下手中的工作,转过身,目光掠过那套工具,眼底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化为温和的笑意:“舒晚,你这礼可太贵重了,我受之有愧。” “师兄别这么说,是我感谢你和老师还愿意让我回来。”明舒晚真诚道,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顾言修复台上的物件吸引。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青铜兽面纹饰残片,纹路繁复神秘,铜绿斑驳,却依然能窥见当年的华美。 “这是新出土的?”她忍不住凑近些,职业病犯了,下意识就想去拿旁边的放大镜。 顾言见她眼神发亮,笑着侧身让出一点位置:“嗯,商晚期的,坑口保存不好,锈蚀严重,剥离难度很大,正头疼呢,要不要试试手?” “可以吗?”明舒晚眼睛更亮了。 “当然,你以前可是我们这手感最好的。”顾言说着,已经递过来一双崭新的棉质手套和一把更细的竹签。 明舒晚熟练地戴上手套,接过工具,在顾言指定的一个小角落轻轻坐下。 她没有立刻动手,而是先拿起放大镜,仔细观察那片区域的锈层结构、颜色、附着物,又用手指隔着手套极轻地感受了一下质地。 “钙化层很厚,下面有分层,直接剥离可能会伤及地子。”她低声分析,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。 顾言眼中赞许更浓:“没错,所以要先软化,用这个。” 他递过一个极小的滴管,里面是调配好的专用软化剂。 接下来的时间,两人几乎没有交谈,只有工具与器物接触时极其轻微声,和偶尔压低声音的简短交流。 明舒晚全神贯注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也浑然不觉,她一点点,将那顽固的锈层从脆弱的青铜本体上安全地分离。 李教授偶尔抬头看一眼,见两人配合默契,一个细致讲解,一个灵巧操作,不由欣慰笑了笑,又低下头去忙自己的。 时间在专注中悄然流逝。当明舒晚成功剥离下第一小块完整的、露出底下清晰纹饰的锈片时,她轻轻舒了一口气,一种久违的成就感充盈心间。 “手法一点没生疏,还不错。”顾言递过一块干净的湿棉片让她擦手。 明舒晚这才从那种沉浸的状态中抽离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是师兄指导得好。” 休息间隙,她喝着顾言泡的茶,目光扫过工作室里那些熟悉的柜架和陈列品,状似随意地开口:“师兄,咱们工作室最近还有外借展品的计划吗?库房里那些好东西,老放着也太可惜了。” 顾言正用软布擦拭着刚才用过的工具,闻言动作微顿,抬起眼看向她,唇角轻轻扬了下:“怎么突然问这个,是有什么想法了?” 明舒晚被他看得有些心虚,但事到如今也不打算绕弯子。 她放下茶杯,斟酌着词句:“就是我听说文旅局陈副局长的夫人,是位资深古玉收藏爱好者,品味很高,咱们库房不是有一块战国谷纹玉璧吗?品相来源都无可挑剔,如果能在合适的场合,作为学术交流的一部分被鉴赏到,也许能促成一些很好的文化交流契机。” 她没把话说得太透,但意思已经很明显。 顾言没有立刻回答,他慢条斯理地将工具归位,又给自己续了杯茶。 工作室里一时间只有茶水注入杯中的涓涓细响。 过了片刻,他才转过身,看着她,了然点头:“原来是这样,那块玉璧确实适合,李教授前阵子还提过,想为它找个合适的专题展览亮相。” 第(2/3)页